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唇枪 第53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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脸孔倒映在电梯门上那面反光玻璃上,经光线折射,五官微微错位,俊美得近乎狰狞。 但刑鸣面露微笑,坦然接受挑衅。他完全不打算跟这人再争口舌之快,他俩在这儿剑拔弩张,结果沦为全台人的饭后谈资,何必?

骆优对着镜子整理衣领,慢悠悠地继续说下去:“准备澄清节目的时候又去做了采访,刘崇奇突然中风了,一把年纪屎尿不禁,瞧着很是可怜。明明话都说不利索了,还见人就拉着袖口,求着还他一个清白。上头希望检察机关尽快起诉,一审法院尽快判决,但我认为没必要,该抢救的抢救,该取保的取保,板上钉钉的案子,若不按司法程序来,反倒容易招人话柄……”

电梯时升时停,刑鸣看着骆优两片美妙的嘴唇不停翕动,两耳轰鸣。

“澄清节目确实做了,但没打算播出。虞老师看得出那封伸冤信是苏老师的笔迹,他没跟你说的我来告诉你,最好别把你师父也扯进来。刘崇奇的家属已经想通了,说到底,刘老师年事已高,性侵女童原本也判不了多少年,台里已经有高层为此受了处分,不算处置不公,这件事情到此为止,才是最皆大欢喜的结果……”

电梯终于停在了《东方视界》小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,但刑鸣一动不动,门打开时刑鸣的一个组员正打算进来,但看见门内两个祖宗神情异样,犹豫一下,又止住了脚步。

电梯门缓缓关上,电梯继续上升。

“虞老师有他的眼界与计划,这个关乎调任晋升的时间点上不想生事。金话筒是我主动放弃的,我永远不会让虞老师为难,我知道他想给你补偿。”

刑鸣冷笑,这人这话多高明,还真成了辅佐霸业的贤臣,用心良苦,用情至深。

电梯停在了《明珠连线》小组所在的楼层,也不知是否巧合,他当时抢了刑鸣的办公室,又正好在他新办公室的上头,有意无意地就压了这么一头。

骆优出门前回头看了刑鸣一眼,嫣然一笑。

“你不用去找虞老师理论,他今天不会进明珠园,我外公请他下棋去了。”

周五的《明珠连线》播出什么内容不是秘密,稍一打听就一清二楚,国际板块讨论的是朝鲜核武器危机,国内改版部分的选题则是《最后的民间手艺人》。

刑鸣有些茫然地问《明珠连线》里一位还算相熟的编委,下一期呢,播什么?

那人神态轻松地回答,日本国会的党首辩论与《十年徒步中国——传奇探险之路》,不是快到余纯顺诞辰了么,这两年不怕死的探险家层出不穷,这种精神可畏也可嘉,正好做个专题……

《明珠连线》的编委同志还在絮叨,刑鸣已经不告而别,掉头走了。其实不必多此一问,这期、下期、下下期……再不会有一期节目为刘崇奇正名。台前歌功颂德,台后井然有序,这就是象征着国家脸面与群众喉舌的明珠台,能播什么不能播什么,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他太清楚。

哪有拱手河山讨你欢的君王?刑鸣在这一刻忽然想明白了,虞仲夜这些日子出入都把他带在身边,哪是喜欢,哪是珍视,无非是怕他再生事端,损了明珠台的脸面,影响他虞台长的仕途。

他是温水里那只青蛙,被一点温情消磨了意志,被一派蜜意湮灭了血性,慢慢沉默又慢慢死去。

刑鸣一个人懵然地走,不知不觉就来到台长办公室门口,他知道虞仲夜不在里头,但仍在门外徘徊不去。事到如今,他已经完全可以预见虞仲夜的反应,无非是以暴力征服,以温存诱哄,无非是劝他,懂事一些。

刑鸣几次把手抬起,想狠狠擂一把门,闹出惊天动地的响声。但再大的动静也于事无补,他的眼泪慢慢滑下来,只想问问,这人活着,到底怎么才算懂事儿呢?

刑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把虞少艾传进来,问他,多少人知道你是虞台长的儿子?

虞少艾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开门见山这么问,老实回答,台里有点资历的,应该都知道。

刑鸣笑了笑,说,好。

节目开始前,刑鸣与虞少艾找到负责延时系统的现场导播,告诉她获得虞台长首肯,关于上一期全国劳模性侵案的内容,这一期节目尾声得临时加播一则声明。

现场导播丝毫不疑。一来上回夏教授制药案已有先例,虞台长对《东方视界》的播出尺度似乎放得很宽,允许主持人时不时惊世骇俗一把;二来她对台里那些桃色新闻也略有耳闻,在她看来,眼前一个是太子,一个是宠妃,自认开罪不起,也就甘愿相信,这的确是台长已经准许的行为。

“这里是东方视界,我是刑鸣。”

这期节目收尾得早,如往常一般念罢了赞助商的广告内容,刑鸣面向镜头微蹙眉头,他表情严肃得近似悲壮,刻意放慢语速,每个字都铿锵分明。

“上期节目报道了全国劳模刘崇奇性侵女童一案,但在案件尚存诸多疑点,在完整证据链尚未形成且未对知情人的爆料进一步核实的情况下,就对此案做出有罪推定,做出失实的、具有明显导向性与煽动性的报道,作为《东方视界》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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