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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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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初亦是拧着眉头,良久不语。

“就别说弹琴的事了,把伤治好再说。”奚画倒了茶水给他,“大不了这场咱们不去就是了。”

“不行。”他忽然摇头,“这场必须得去。”

“先生……”金枝咬咬牙,“而今换人还来得及么?要不……要不让含风代你?”

“这首曲子……含风不会弹。”

“什么曲子啊?换一首他会的不就行了!”

“不行!”宋初抖着手,疼得嘴唇发白,语气却十分坚决,“这首曲子,一定要弹给王妃听。”

“啊?”金枝不明其意,“那……那眼下怎么办?”

“不妨事。”他倒抽了口凉气,抬眸看着奚画,“小四,你代我去。”

她拿着药,讷讷地对着他眨眼睛。

“啥?”

☆、 【伊人红妆】

“小四。”宋初艰难地笑笑,“奚先生的《鹧鸪曲》整个书院也就只你一人会了,你还要推辞么?”

“……那么多曲子,怎么就挑这一首?”奚画有些发愁,“别的不也可以么?”

“就莫问这么多了,照我说的做便是。”眼见门外,丁颜带着个老大夫急匆匆往这边赶,他不欲解释,“总而言之,这曲子王妃若是听了,要拿第一就不难。”

“啊?”虽是一头雾水,奚画到底勉强应了,“好吧……可调子我都记不太清了,也从来没拿琴弹过……到时候要是出糗怎么是好?”她的脸丢不丢没什么,书院的脸面若是丢了,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?

闻言,宋初拧起眉神色复杂地盯着她,眸子里似乎带了一点鄙夷,半晌才叹道:“那现在便好好想,在脑子里记清楚了,早让你平时多练练琴,总是记不住!”

“可我……”

“诶呀,都这时候了,你还可可可可什么呀。”金枝拉她后退了一步,正让大夫给宋初诊治。

“奚先生不是从小在你耳边吹么?上回还听你唱了,怎么会不记得?”

“我……我紧张啊!”奚画总算是道出缘由,看看她,又求助似的去看关何,“那场上周围这么多的人,我光是想着就害怕!”

金枝昨日那话说得不错,一会儿轮到她上去,怕是真得吓晕过去不可!

“没事的。”碍于金枝在场,关何只往她手背上轻轻握了一下,想法子安慰,“你就当看不见他们就是了。”

“这活人好端端立着,哪里说看不见就看不见的,这不自欺欺人么!”

“要不,咱们给王妃说说?拿个罩子给你罩着?”金枝说这话自己都不太确定,想了想,又讪笑道,“好像太招摇了……”

“哎!”奚画头疼地叹了口气,“罢了,我先把曲子想一想……”

犹自坐在一边儿嘀嘀咕咕琢磨了一阵,时而皱皱眉,时而拿手指在桌上虚划,正若有所思地在点头,一抬眼,猛地看到金枝凑到跟前,她唬了一跳。

“干、干甚么?”

后者上上下下打量她,双手环胸,手指还在下巴上摩挲。

“小四……你该不会,就准备这样子上场去罢?”

“我这样子?”奚画随即不解地低头瞧了瞧自己,衣裙是今日才换的,干干净净,都洗得发白了,一点污渍也没有,“我哪里不妥吗?”

“当然不妥了。”一旁的颜七望着她倒感觉无奈,“武考图方便,穿得随意点也就罢了。这文考可不同,那一帮舞词弄札的都清高的很,尤其是摆弄丝竹管弦的,格外挑剔。”

听出点意思来,奚画立马握拳愤愤道:“咱们可是读书人,怎么能凭衣着看人呢!正所谓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!先生的教导我可是时时记在耳边呢!”

“呸呸呸……怎么到这当头了,还这般死脑筋。”颜七不由在她头上一戳,“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。

你自个儿去想想,是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人儿在那儿弹琴赏心悦目,还是你这穿粗布麻衣,素面朝天的?届时再好的曲子,只瞧你这行头也给大打折扣。”

金枝小声应和:“何况你的琴技还不咋地呢……”

“呃……”

她家境又不好,平日里吃饱穿暖已是足够,哪里有那闲钱置办衣裳。尽管颜七这话说得有理,奚画还是觉得很伤自尊心。

她扁扁嘴,挠头思忖:“那……我上年过年还裁了新衣裳,穿那个行不行?”

金枝眼睛一瞪:“你说的该不会是你娘给做的那件洒花袄子吧?”

奚画没敢抬眼,两食指指尖一对,低低道:“好歹料子还是新的呢……”

金枝不知怎么开口,想拿眼睇她,细细思索又怕令她心里难受,只得扶额轻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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